溫柔的枷鎖
溫柔的枷鎖
玻璃艙門打開時,嶺川還蜷縮在一角,冷汗濕透裸身,胸膛起伏如破敗的風箱。他以為會是下一輪羞辱,下一段訓練——但踏入的是夜烙。 沒有鞭子,也沒有玩具。他手上只有一條黑色的絲絨毯。 那毯子輕輕覆在嶺川肩上,帶著一種突如其來的暖意。嶺川僵住,呼吸不穩。他不知為何沒有被勒住、拉扯、命令。他甚至能自由轉頭,仰視那個一直以來主導他一切的人。 夜烙蹲下身,目光無波地看著他。 「你不需要演給我看。」他低聲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還在等機會。」 嶺川咬緊牙,指節蒼白。 「但這不妨礙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夜烙手指拂過他側臉,指腹溫熱如人類,語氣卻像機械:「你是我打造的。」 「是我讓你哭、讓你高潮、讓你學會在低頭的姿態中找到喘息。」 嶺川渾身一震,他恨這些話。可那一瞬間,他居然有一種被理解的錯覺——像是他的疼痛、他的崩潰,不再只是羞辱,而是某種……被看見的痕跡。 夜烙將他慢慢從展示艙裡抱出來。 不是粗暴地拉,是一點點將他從角落中托舉出來。嶺川感受到那隻手臂的力量,記憶卻將他扯回那些失衡的夜晚——當他被扣在椅背上被迫忍耐洶湧、當他在鏡前因催情液濕透大腿、當他因一句命令而忍著淚吞下整根性玩具…… 那人把他變成這樣,卻也是現在唯一讓他不再被丟棄的主人。 「我們回房。」夜烙低聲說,「你還沒真正成為我想要的樣子。」 嶺川原本想掙扎——真的。他的喉頭顫抖,他想拒絕那條牽引他脖子的黑鍊、拒絕那語氣中藏著佔有欲的低語……但雙腿卻像知道路該怎麼走似地,自己踏了出去。 他正在崩壞。 但同時,那種**被唯一強者看重**的錯覺,卻讓他在墮落中產生了最深的安全感。 夜烙走在前頭,手裡拉著鏈條。嶺川低頭隨行,腳步遲疑,卻沒有停。 「你知道我為什麼留著你嗎?」夜烙忽然開口,聲音低緩得像情人細語。 嶺川抬頭。 「因為你是那個家族裡,最驕傲的。」夜烙停下來,低頭看他,「而我,要讓你成為最徹底的‘作品’。」 那一刻,嶺川終於明白。 不是因為他有用,也不是因為他特別。 而是因為他從來就是最適合被毀掉的那一個。 ——復仇,不再只是對家族。 是對他自己。 ——— 門關上的那一刻,嶺川感覺空氣都不一樣了。 這不是地下室、不是展示區、也不是那些滿是旁觀者眼光的廊道。 這是夜烙的私人領域。只有他們兩個的空間。 房內的燈光溫暖,牆面是深黑絨質包覆,彷彿為了隔絕任何聲音。一切都靜得可怕。但比寂靜更可怕的是這裡每一件擺設,全是按照嶺川的體型設計的——腳環架、綁手椅、鎖喉吊架、甚至牆上掛著的皮革枷鎖,都刻有他名字縮寫的烙印。 彷彿他不是「進入」這裡,而是一直就屬於這裡。 嶺川渾身發冷,卻無處可逃。 夜烙不急著動手。他坐在椅上,雙腿交疊,眼神靜靜落在嶺川身上。 「坐過來。」他說。 嶺川沒有動。他甚至想後退一步——但鍊子已經牽緊。 夜烙只是眨了下眼,他便感到喉頭一陣收縮——項圈的內部微電流被觸發。他膝蓋一軟,幾乎跪倒,狼狽地撐在地毯上。 「我給過你選擇了。」夜烙低聲道。 嶺川想叫喊,但嘴唇只微微張開,沒有發出聲。他想反抗,可肢體記憶早已學會屈服。就像訓練時那樣,身體比理智先行,他跪下、爬近、被迫伏在夜烙膝前。 那人一邊抬起他下巴,一邊溫和說:「看著我。」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當初沒逃、如果當初沒說那些話,你現在是不是還能保有點什麼?」 「可惜你就是那種人——」夜烙指腹輕撫過他眼角,「為了自尊會拼命掙扎、最後卻還是比誰都順從。」 這話像刀,但更像網——準確得讓人窒息。 嶺川心跳失控,眼前模糊。他想吼、想咬、想把自己的身體撕碎逃離這空間——但他做不到。 他甚至發現自己,竟然在夜烙拂過脖頸時發出了微弱的喘息聲。 恥辱淹沒他的同時,他卻聽見夜烙近乎憐愛的呢喃:「這才對嘛。」 「這才是我想留下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