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138-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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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老大，你和那个天泉弟子讲了什么呀？” 回程路上，红线一直好奇。 “嗯……我的朋友托我给他带几句话。” “是那密文里写的话吗？” “对。” “那个密文……写的到底是什么啊？如果是朋友托话，也不必用密文书写吧？” 看来红线很想知道。 罢了……她已经发现了线索，就算不告诉她，她也会自己探查的。 与其让她瞎摸索，不如告诉她，晓以利害，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回清河后告诉你，好不好？” 红线眼睛一亮：“好！” 回到御苑，太阳已经朝西。 红线怕赶不上张叔的槐叶面，焦急得很，连五牙大舰都顾不上了。 我朝坐在楼顶的刀哥招手，三人一同回开封城。 距离开饭还有一些时候。 红线忙着帮张叔喊宾客，顺带送礼物。 刀哥在为明天的行程做准备，收拾行囊。 我托辞自己有事，去了勾栏瓦肆。 斗鸡，相扑，打牌。 匆匆赢了点本钱，去成衣店里看衣服。 “蜀戏春”喜庆可爱，适合红线。“墨沉丹朱”大气，适合刀哥。 可惜两件衣服的价格都太高。 最终为红线买了一件霓荷花影。 颜色是红线一如既往喜爱的粉色。窄袖衬裤的设计也方便红线行走江湖。 为刀哥买了一件丹雀，干练的装扮应该符合刀哥品味。 收工！ 带着衣服回了草鞋驻地，正好碰见红线在院子里愁眉苦脸。 “红线怎么啦？你不是去喊邻里乡亲了吗？” 我一边问，一边将衣服藏好。 “我喊了呀，还送了礼物……这才发现，才发现大家都做了准备！” 红线愁得蹲下身来：“赵大哥送了鸡，郑然家准备了荷花酥，盈盈姐家里准备了窝窝头，囡囡家里在做鱼，就连罗jiejie和梁远哥哥都准备了三鲜杂蔬……可是我们什么准备也没有……” “做饭嘛！我会！交给我！”我拍拍胸脯，“我就做一道……神仙酿鱼吧！” “哇！老大最厉害啦！”红线拍掌，“那做菜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你这买的什么东西？！”刀哥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不好，他发现我藏的礼物了！ 我忙走进屋里，悄悄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刀哥没说话。 “刀哥！别收拾东西了！”我把衣服重新藏好，揽住刀哥的肩，“陪我做饭去呗！” 139 开席的地方在江边。 红线喊了许多人，于是张叔摆了四大桌。 我就地取材，支了铁锅炖鱼，正忙活着呢，便听得了热闹声。 抬头一瞧，竟是盈盈、龟奶奶、福寿禄三小只，周大姐……还有一个陌生的小男娃。 盈盈和龟奶奶五人带来了他们做的鼠鼠窝窝头和龟龟窝窝头，周大姐和那男娃则带来了香饮子。 “小货娘来了！快坐快坐！”刘娴婶婶去招待了。 “张大哥，你们和盈盈姐他们也认识？”我询问一同做饭的张安康。 “还是通过红线认识的！前段时间店里艰难，后来搭上她的线，米面都便宜些！” 原是如此。 没过一会，草鞋驻地的九流门弟子带来了三鲜杂蔬。 付小大夫带来了汤。 还有好多好多人…… 就连赵大哥和晋中原也穿着便衣出现了！ 他们带着酒来。 这次，是张叔亲自迎接。 “张兄弟，好久不见啊！这鸡如何？” “赵大哥快坐！你给的鸡忒壮实！我做了一道大菜，你可得好好尝尝！” 刘娴接手了张安康做了一半的菜。 “这赵大哥人脉广，对街坊邻里帮助颇多，上次咱家店被人污蔑，红线女侠和她的兄弟们查了许久，最后还是赵大哥出面，让那坏人澄清事实。都是对咱有恩的人啊！” 原来红线在开封做了那么多好事。 赵大哥也是亲民爱民的性格，这次还带了赵光义一起…… 想来……他们之后的决定一定会考虑民心吧？ 宴席即将开始，却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那群无忧帮的人许是跟着盈盈他们来的。结果没等到九流门弟子出手，他们只是远远见到那独自喝酒的刀哥，就吓得落荒而逃。 也算是有惊无险。 神仙酿鱼起锅！ 张安康的压轴菜槐叶面也做好了！ 接风宴开席。 140 四大桌，四十八个人。 人们各自按亲疏远近落座，但又时常带着酒或者香饮子，游走各桌相敬。 红线吃了一半就跟着郑然几个小朋友玩去了。 张叔刘娴夫妇带着酒敬了一圈后，同桌的九流门弟子便又起身敬刀哥。 他们似是喝多了，将九流门和无忧洞的恩怨倒豆子般说来。但归根结底，一切恩怨的起点，还是数年前契丹入城。 刀哥不是承人情的性子，他做事凭自己心意，本不想受九流门弟子一敬。但听了九流门的故事，反而肃然起敬，跟着九流门弟子不停地喝。 隔壁赵大哥和盈盈他们交谈着。 原来今日朝廷颁布了新策。一方面唐钱收缴可兑换。许多人换了宋钱，但兑换比率很低。往往一大盆铁钱只能换到十数宋钱。钱荒问题仍然严峻。另一方面，朝廷在开封北修筑工事、开垦土地，推行核票制度，包食宿。 朝廷不仅招工人，也招后勤，角门里许多走投无路的人都打算去试试。 听说接下来，天上来就要重新开埠了。 “汪少侠……俺敬你……” 我回过神，原来周大姐来到身边敬我。 那个陌生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 “周大姐……你……” 之前见着她，不是她坑蒙拐骗，就是她走投无路……她如今失去了孩子，本以为会就此消沉，没想到会和盈盈一起来这接风宴。 “俺听说那狗官死嘞……俺娃儿大仇得报嘞……就特意来……来谢谢你……” “……不用谢……那人坏事做尽，应该的。” 周大姐难过地笑了笑：“俺娃儿去了，俺本也没啥念想嘞……前几日无忧帮被人杀穿了，有侠客救出好多被拐的娃儿。有的还找得到妈，有的找不见了。俺见有个娃儿，瘦瘦小小的，俺就想起俺娃儿！俺娃儿长大了，也是这样吧……他没了爹娘，俺就带他回家了。” 周大姐拉出躲在她身后的娃儿：“小五，叫汪叔！” 那男孩便对我道：“……汪叔好！俺……俺叫……俺叫小五。” 我似乎见过他，在无忧洞的牢房里。 那时尝试劈那铁牢，没劈开，又找不见钥匙，只能先走。 好在他被九流门的弟子带了出来。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与他打了招呼。 “接下来，周大姐打算做什么？” “打算带小五去开封北边试试。俺还有做饮子的手艺，可惜没啥本钱。若能进了后勤，有了食宿，日子就好过了。” “那挺好的！现在有了盼头，日子总能好过的！” 141 与周大姐谈完，我便也端着酒，去敬圈了。 先敬赵大哥，他帮了我良多。 “去大相国寺没？” “明日去，明日去！” 再敬晋中原……顺带的。 之后是龟奶奶，她是唯一无亲无故、不带目的救我的人。 而后是盈盈和福禄寿三小只——抛去九流门和温无缺合作的事，他们四人的为人也还算……算是能结交吧！ 再往后是梁远这群九流门弟子。 虽然一开始很防备他们，但他们的确也护了红线良多。 最后是自家人刀哥！ “敬我？”刀哥似乎有些诧异，“臭小子最后才想起老子！” “哎呀，那不是把刀哥当自家人看嘛！” 话不多说，一干而尽。 酒过三巡，吃饱喝足，聊够天，宾客也就散了。 九流门弟子自知来的人多，带的菜少，便主动揽了搬桌椅、收碗筷、洗碗的活。 我帮着一起收拾到最后，戌时三刻才跟着梁远他们一起回到了草鞋驻地。 进门一瞧。 “哟，哪来的小仙女？” 原来红线已经找到了新衣服，迫不及待换上穿了。 “谢谢老大！” 红线转了一个圈。 “好了，谢也谢过了，快睡觉去！明天还要回清河呢！” 刀哥无奈道。 原来红线以等我回来道谢为借口，赖在这屋里不走，就为了在铜镜前多臭美片刻。 她小辫子一甩，冲着刀哥做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地朝罗jiejie屋里去了。 床上还有一套衣服。 “刀哥，你怎么不试试？” 刀哥挑眉：“这衣服给我的？” “那不然呢？我可没有那么壮实！” 我关上门。 “不早说！” 等我转过身，只见刀哥已经起身换衣服，要试新衣了。 穿上还挺合身的。 岂料刀哥左看看，右看看，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了？挺不错的啊！” “太嫩了！” “你把胡子刮掉正好。” “不行，胡子是我的命！” “不刮胡子也好看啊！很帅的！” 刀哥还是摇头：“不自在！跟二十多岁的人似的。” “刀哥不老！总打扮那么成熟干嘛？！” 刀哥已经打算脱衣服了。 “你要脱了，我以后就不喊你刀哥，喊你刀大叔了？”我呛他。 “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我一笑，拍他肩：“好看！穿着！” 刀哥两手叉腰，又看了片刻。 似乎总算看顺眼了。 “好吧，穿着就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