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147-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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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刀哥想得美好，现实却是—— “走走走！当我活人医馆是收流浪汉的啊？昨晚收你一夜已经破天荒了！没病来什么医馆！” 姚药药两手叉腰，拒不退让。 “你这妮子！当初寒——” “寒什么寒！不认识！” 眼看刀哥还要理论，我忙拉住他。 “好啦，我还有去处。跟我走！” 一路将骂骂咧咧的刀哥拉下坡。 “那小妮子真是，不认老子，难不成还不认——哎！” “好啦……估计这几日风声紧，药药谨慎。” 我摸了摸面上的面具。 “嗯？她知道你是……？” “如何不认得？之前找她改装好几回药匣。可惜那时你还在养伤。” 刀哥叹了一气：“那这下……还能住哪？” 我上马一笑：“清河那么大，怎可能无容身之地？跟我来！” 策马朝山去，却并未上隐月山，而是去了春秋别馆。 之前绣金楼追杀田英，灭了春秋别馆，搜到了田英是妙善的线索。 但他们没拿到佛光玉，不能亲自钓出田英，只能守着第三次佛光的传言围杀他。 可田英已经借我之手假死，他弟弟田齐——如今该叫妙觉——更曾暗示他已换了身份潜伏，随绣金楼的人北上。 因此，春秋别馆暂时是安全的地方。 除此以外，春秋别馆与藏贤岗、太平钟楼、神仙渡都很近。 红线出了青溪医馆走不了多久就能到。 我想留心江叔动向，悄悄送点东西也方便。 平时接济神仙渡和不羡仙的村民也顺路。 只是……如今守在春秋别馆的铸剑师小十七跟活人医馆的姚药药一般，不好惹。 148 “这……这是遭屠了？！” 走进别馆，只见断壁残垣。 刀哥有些诧异。 “都是半年前的事了，除了小十七，没一个活口。” “谁做的？” “绣金楼。” “又是绣金楼？！还比不羡仙早上三个月？！” 前方路难行，我与刀哥下马徒步。 “嗯……当时有人拜托我照顾小十七，结果……结果我那时没认清身份，阴差阳错跟小十七打了一架。那些绣金楼抱着借刀杀人的心态看我们相斗，还火烧悬剑。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火烧悬剑，未再搜寻，我和小十七才逃得一命。” 刀哥摸了摸胡子。 “那么大动静，寒香寻没点反应？” “火烧悬剑动静不小，寒姨肯定有所准备。只是当时绣金楼为田英而来，跟不羡仙无关，没必要轻举妄动。但那日她和你谈话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吩咐村民转移……若非早有规划，村民又能转移到何处去呢？” 说到此处，我叹了一气：“可惜，如今我也不知村民去了何处。” 谈话间，已经来到隐龙渊。 小十七仍在铸剑。 不同以往——没有下人提供充足的原料、燃料，一切都由他自己准备，规模小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他的身边已经垒了一堆小山了。 剑山旁，是随意搭的锅炉，吃了一半的饭，睡觉的草席。 “这跟太平钟楼相比，也没好到哪去。”刀哥的声音有些迟疑。 “原来刀哥是个讲究人！”我打趣。 “呸，老子经历的风雨苦难，比你吃的饭都多！要不是顾忌着你，老子以天为被地为席就睡了！”刀哥两手抱臂，“不过你自己都无所谓了，老子还能强扭着你不成？” “是是是！”我忙应下。 我们走近了。 奇怪。 小十七竟然没搭理我们。 这跟他火爆的脾气可不相符。 “小十七？” 149 小十七放下了锤子。 “小十七！” 我又喊了一声。 他转过身。 “你……你没死？” “……啊。”我一愣。 不羡仙烧毁后，我从未来过春秋别馆。 他不知道我没死，此时听到我的本音，有些惊讶很正常。 可是……问题在于…… 按他的性子，本该不知道我“死了”。 事实上，我与他，也只在半年前春秋别馆遇袭时见过一次面，交过一次手，一起逃亡过，疗伤过。 我曾告诉他我的身份，想带他回神仙渡。 可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每天都想着铸剑，想着别馆的大家回来，似乎没听进我说的话。 他放不下，他不愿和我回不羡仙。 所以我们之后分别了。 我以为他会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想…… “你活着回来就好。”小十七道。 “你……出去过？” “嗯。”小十七坐了下来，“那天火很大，夜晚的天都亮了！就像这里的大火……小十七以为坏人又来了，就跑出去了。” “小十七想杀坏人！小十七杀了好多坏人！可后来……小十七听说你死了……” 原来那天晚上，小十七也帮了忙。 “你……记得我是谁？” “小十七记得！你也在杀坏人！坏人杀了你的家，你和小十七是朋友！” 只听刀哥一笑：“这话倒不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这位铸剑师……你的朋友带了另一个朋友，最近想在别馆借居……你愿意吗？” “当然可以！” 150 在别馆住下，自然不可能真的住在隐龙渊。 三人一起清理了一处尚可落脚的客房，忙活了半天总算收拾出三个人能下榻的地方。 小十七熟悉别馆，揽了修筑、打扫的活。 我和刀哥猜拳决定谁打猎，谁做饭。 待用过晌午，便去接红线来踩点。 红线结识了小十七，在隐龙渊看了小十七铸的剑，心里又痒痒了。 “老大！虽然我拜入了青溪，可你当初已经代江叔收徒了！！你到现在为止只教过我骑马！什么时候教我剑法啊？” “咳咳……正所谓取其上，得其中。取其中，得其下……我自己剑法都还没大成，教给你……你就更练不好了。要不……” “老大！你又耍赖！” 我看向刀哥，忙推他出来。 “这有位西域神刀客！他的刀法那是气势恢宏，不可一世！摇红女侠性情豪放，正适合学刀哥的刀！” 我拍上刀哥的肩。 “好小子！老子还说你夸我，原来是把老子当挡箭牌呢？” “这怎么能叫挡箭牌呢？刀哥的刀法的确精妙，之前在不羡仙打得我屁滚尿流，怎么不值得学？” 一听到‘屁滚尿流’，红线的眼睛就亮了。 “好啊！好啊！！我要学刀哥的刀法！以后揍得老大屁滚尿流！” 啧啧啧。 刀哥挨不住红线期待的目光，提了刀上前。 我正抱臂旁观，哪知他走了一半忽而回头瞪我。 “哼！狗崽子还不过来？” “我？” 我上前。 “你呢？要学吗？”刀哥看向小十七。 小十七一愣，最后也走上前。 只见刀哥气沉丹田，迈开一步。 “既然要教，就三个一块教。看好了！” 151 刀哥是个好师父。 比起江叔也不遑多让。 他要教，就教真的，还分别给我、红线、小十七布置了每日功课。 我们底子各不相同。 按理说我有武学基础，应当更易上手，可刀哥说我的身体习惯了鸣金身法，和刀哥的刀法有些格格不入。 这或许就是流派之别。 三人中，刀哥认为最适合他刀法的是红线。 “哼，狗崽子话倒没说错。这小妮子性情是适合学刀的。进什么青溪啊，太别扭了！” 红线还在练功。 “技多不压身嘛……学点治病救人的功夫，也算多个准备。” 我感慨道。 “刀哥，你看着他们练功吧。我出去打猎，顺便给神仙渡带点。” “去吧！路上小心。” 离开别馆，却并未向神仙渡去。 我循着记忆来到山腰，采了几株野山参。 “还有白术，唐宫羽衣……”我回忆着密室里江叔用过的草药。 他受伤了，没买药却采药，说明不便露面。 清河太大，找草药颇不方便。 我帮他采好，他会方便许多吧？ 不能直接交给他。他上次在竹林不告而别，显然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和我相认。 可直接放在山洞门口肯定会让他警觉，他说不定还会直接离开。 得换一种方式…… 移栽一些草药到山洞附近？ 说干就干。 我在山洞底下的草丛里挖了小坑，栽上刚采的野山参，再盖上草皮。 不多也不少。 希望……江叔能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