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161-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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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贺然带回春秋别馆，本以为他很快就会醒。

    可他昏迷了一整日。

    多了一个人自然瞒不住红线，何况多出来的是个病人？

    红线切脉细瞧，原来贺然不仅仅走火入魔，还有灵台烬灭。

    红线自告奋勇来诊治，折腾了一晚上，顶着黑眼圈出来摇头。

    “没治好……还更严重了……”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要不……送青溪医馆，请圣手出马吧？”

    只能如此。

    将人送到青溪医馆，袁博士亲自出手。

    这下稳了。

    稳个屁。

    “此人不仅走火入魔六重，灵台烬灭六重，还经毁脉残六重！不得不请张师叔出马了！”袁博士有些苦恼，“要不，你们过几日再来？”

    “张圣手现在不在医馆？”我有些疑惑。

    袁博士摇头：“张师叔非疑难杂症绝不治，平时都云游四海，只接别人治不了的悬赏。今日才刚刚张榜，等张圣手回来怕是得几日的功夫。待张圣手到了，我会传讯少侠。”

    于是，人怎么背来青溪医馆的，就怎么背回去。

    晚上，小十七帮忙新收拾了一间客房。

    只是贺然的样子，像是随时撒手人寰般，需要人看顾。

    我带回来的人，自然由我照看。

    刀哥便收拾了东西，搬去单人间舒舒服服地睡了。

    看顾病号不是一个轻松活。

    尤其是那人夜晚会低声呢喃。

    起初我以为他醒了，问他可要喝水。

    他没回答。

    后面发现他在低语，似乎被魇着了。

    他念叨的声音太细微，有些听不清。

    坐在他身边低下头，才能听清楚——他在喊“将军”。

    很慢很轻微的呼喊，却似乎拼劲全力。

    他一定在做一场噩梦。

    我拍了拍他的肩，他并没有醒来。

    连袁博士都无从下手的病，又怎会因我随意拍两下出现转机？

    只能等他如此。

    我为他掖好被角，正要回自己的被窝继续睡，手却被他握住。

    “贺然？”

    我回头一愣。

    只见蒙眼的男人侧身蜷缩，向我依偎，虔诚地将脸送到我掌心下轻蹭。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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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动。

    掌心一片湿意。

    他在我掌心里哭泣。

    似乎我不动，就能帮他分担几分愧疚和痛苦。

    又或许，能给他多几分慰藉。

    他醒了还是没醒？

    不敢问。

    问了，他便不能宣xiele吧？

    痛苦的男人一边无声哭泣，一边轻轻颤抖。

    他越蜷越紧，捏我手腕的力气也大得吓人。

    “贺然？”

    终是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拍他的肩。

    本想让他松一点，没想到换来他进一步的依偎。

    他几乎将我蜷在了怀里，脑袋凑到了我的腿上，双腿抵着我的后腰。

    这是一个没有安全感，怕我离开的姿势。

    我便像小时候江叔哄我睡觉一般，轻轻拍他的背。

    好一会，身边的人才平息下来，松松握着我的手腕。

    “你醒了？”

    他没有回答。

    难道又昏迷了？

    贺然用布条遮住眼睛，不好判断。

    我摘掉了布条，只见他双眼紧闭，眼尾泛红。

    的确没醒。

    我干坐了一炷香，贺然没有其他举动。

    夜深了，很困。

    目光落在被他松松握住的手腕上，终是狠下心抽出来。

    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惊慌。

    我又拆下了护腕塞在他手里，他就展了眉。

    下一步，抬着他的脑袋，让他重新睡好。

    他有些不愿意。

    可摸摸他的脑袋，他就不皱眉了。

    待完全抽身，又是一炷香后。

    照顾病人果然身心俱疲。

    贺然的病还是快一点好起来吧。